半烟柳

纵使相逢应不识

【谭安】她眼里的中国(3)

排名稳如磐石可总分不如人意我很难过

但还是要给你们嗑糖

ooc怪我

但也请夸我


       回国是一场豪赌。正如同回来路上她飞越北极的航线。

       她逐渐明白传统文化对一个民族的影响,确实是潜移默化且深远持久的。包括她,流淌着这个民族纯正的血液的异乡人,也在这传统中国文化水磨一样的运转中,一点一点被卷入,然后堕入深渊。

       无法挣扎,无可逃脱。

       只能,粉碎成尘。

       经历两段失败的感情,安迪自觉参透佛家“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诗句,坐在宽敞的办公桌前,沉思。

       思索自己与故园血肉相连的一份亲情所在。她悲哀地发觉,如今的自己对于中国,除了一份中华美食和潜在的经济市场之外,已经毫无留恋了。

       也许老谭执意让她沾染上的那一丝的“烟火气”,实实在在抗衡不了中国这个复杂的千年大国中人情伦理的道德考验。

       怀璧其罪。她想。

     “不如归去。”她昂起头,对谭宗明说。

     “我所认识的安迪,从不会将这些迂腐而狂妄之人的疯言疯语记挂的。何必为其伤心难过。更不要提起回美国。”谭宗明面色阴沉,微微发福的身躯挡住了她起身的空间。从未有一天,谭宗明对待安迪会像今天一样,竟有些咄咄逼人:“中国需要你,正如我认为,你也需要中国。我不希望你因为害怕一两次的失败便拒绝继续尝试。我更不希望,我的朋友,要弃我而去。”

       安迪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会在老谭嘴里听到如此直接的话,微微一愣,旋即接道:“你错了,老谭。”

       她的目光柔和,如同春日的一场甘霖,淅淅沥沥落入了谭宗明满是春水的凝视着她的似痛楚似惋惜的眼眸中,霎时间搅动了一池的春波。大约安迪还是不懂,当她用这样的清澈的眼神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又意味着什么。

       “我不会走。我答应过你回来,就不会食言。”

       “好。”谭宗明正松了一口气,想继续说点什么,便被安迪抢了话头——

       “但是你答应过我,如果我真的困倦了,你不会拦我。”

       “是。”

       她长吁一口气,目光移向2201的精修的墙面,那是谭宗明在她回国之前精心挑选建材、又亲自督建的一面砖墙,是她最喜欢的风格,一如既往地清冷:“我想,你也把我想错了,老谭。我之前和奇点,你说你不满意,是我把自己看得太低;后来我和包奕凡……那时候我处于纯粹的性冲动的前提下,你能够满意他,你说你支持我拥有追求快乐的天性,这正是人权,我相信你。可是也许吧,我想要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得陇望蜀,最后竟然不止于生理反应,更奢求那些精神上的安慰来了,是我贪得无厌。”

       她的自白,几乎就压垮了谭宗明心中那头名为踯躅不前的挡路骆驼。谭宗明心疼到狠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她拽起来狠狠摔进怀里给与一个温暖的拥抱,但他当然还是做不到。他坚定道:“不是你的错,安迪。你值得所有的人去爱,你也当得上这世界上所有的爱。两个人最后不能在一起,无非是因为配不上,或者是不够爱。前者果断出局;至于后者,这两段感情里,你的付出与所得的回报不成正比,无怪乎己的。是我,没有替你做好把关工作。”

       十年挚友,分不清一朝情深。安迪道:“你总是有你自己的办法来安慰我。但是谭宗明,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这不是她第一次对她这么说,可这一声唤,落在谭宗明耳中,是壮士出征前填然的鼓声。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他需要壮胆。他没有那么多的十年可等了,他会老,他会死。

       他想明白,如果他再不抓紧,也许一辈子就会蹉跎过去。

       目光交汇如水乳交融的刹那,谭宗明被呼啸汹涌而来的滔天巨浪吞没,虽又重重浪墙阻隔,不可绝也。他气息平静:“安迪,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值得所有人去爱。”

       “所有人?”

       “对,所有人。”他说:“也包括我。”

       “老谭?”她方才要落下的眼泪旋即被冷冻在眼眶中:“你……你在说什么啊……”

       他是她的朋友,十余年来唯一的挚友。学长与学妹、上司与下属、朋友与朋友,他们之间的定位就止于此了。她接受这三个定位的适应期很短,但适用期于她和他,都太长了。

       他知道很难变更,但他下定决心赌一把,就像之前允许他的小女孩投身两段炙热的感情,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尽力一试。

       可惜啊,他醒悟的太迟太迟。

       不知自何时起,他将面对于她时的所有心猿意马都很好地存放在心底,面上不露声色。一如国内金融圈子里普遍认同的香港大亨对他这个独霸上海一地的商界大鳄的评价:“谭宗明此人,平时从不显山露水,行事却又最为硬净。”

       商业上的硬净,他可以靠自己的才华、自己的人脉、甚至靠着安迪;而在感情上,谭宗明拖泥带水。这一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将自己对少女的爱慕收藏地小心翼翼,就像戏文中大多数的才子佳人,一开始,青梅短墙头马上,才子佳人。才子的热切,佳人的毫不知情。她一扇心扉到了黄昏依旧无人去推。

       他曾以为陪伴便是最长情的告白,于是踟蹰十年不敢冒进 ,只为她开辟一条康庄大道,供她踽踽独行,他却一直在守望。

       而现如今呢,哥大的刺猬克服了对人类的心理障碍,却被人捉去拔光了所有的刺,以娇弱身躯直面世界种种明枪暗箭,在他眼前遍体鳞伤。因为没能与她同道而行,眼见她即将受伤却追赶不上,他却无能为力。他后悔了。

       虑及此,他终于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与她并肩而立、同路而行。唯有此,才能以一身相蔽,为她遮挡风雨,护她一生无虞。

       “谭宗明喜欢一个女生,女生成年之后,他就进而爱上了她。”谭宗明把安迪安抚回椅子上坐下,自己也收回了因激动而前倾的身子,正襟危坐:“接下来,谭宗明要讲一个故事,一个无比严肃的真实的故事。也许这么一句话都会成为良心法庭上的呈堂证供,但是谭宗明依然坚持要将它说出来。安迪,你准备好听这个故事了吗?”

       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我们都知道。

       “谭宗明喜欢的那个女孩,是因为十六岁的姑娘坐在哥大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荫下的草坪读书,他爱极了她的清丽。只是那时候她的年纪太小,小到谭宗明不敢对女孩抱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所以他选择了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她长大。”他顿了顿,仿佛眼前就是他所描述的那一日的场景,“小女孩很厉害,她很快博士毕业,谭宗明又觉得她不该那么早被爱情与婚姻束手束脚,于是就以一个合伙人的身份,与她游走在华尔街。再后来,谭宗明像是负心汉一样回到了中国,小女孩当然不知道他的仓皇而逃里还有深沉的情愫,从来没有多问。谭宗明子承祖业成为上海滩新一任的大鳄,时间太少,美女太多,加上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小女孩告诉了他,她不需要爱情,谭宗明也就慢慢地死了那一条贼心。当心思收敛之后,谭宗明的女孩也回到了中国,他才发现他用十余年时间也难以软化的刺猬刺,竟然被两个中国男人生生用蛮力扯拽,虽更喜之,亦痛心之。”

       “现在谭宗明大彻大悟了,安迪。”谭宗明道:“你也是需要爱情的人,但你想要的爱情,若只有我的从旁维护而无我的直接参与,不仅尴尬,而且收益太差。不如,安迪啊,你能否准备好迎接下一段的、将用尽你的余生的爱情,来应答我炽烈的爱意。”

       他啊,终于将憋在心底十几年的情愫一股脑的倾吐干净。

       安迪听到怔怔,脑海中随着谭宗明的描述不断闪现从前电光火石的画面。老谭一直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她习以为常。

       这种习惯,究竟是什么呢?

       “老谭,我也许还是不懂得你们说的爱。”她挽起一个大大的笑。

       拦腰给了他一个柔软的拥抱:“我信你。你来教我。”

       谭宗明也回抱住她。

       “既教,必成。”

       他知道,他知道。

       安迪的应答是告诉他,她答应了他,从今往后,她的人生中,他是最直接参与者。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她都愿意敞开心怀,迎接他的到来。

       因为,因为谭宗明曾是她最信任的人,从今以后除此之外,还将是她最亲近的人。

       从此在上海这座城,她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他也不是。

       他们是,一双人。

       中国啊,她生于斯,而并未长于斯。但她的爱情,又扎根于这片故园。

       一颗种子,回归故土,然后落地,生根,才能发芽。


TBC


好了我知道这一章逻辑老混乱了

而且表白内容我真的尽力没有照搬《寻》

写到一半因为大纲太苏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基本上脱离大纲重新写的

矫情就矫情些吧我也没时间修文了因为我要洗澡照频谱仪去了挥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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